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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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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……”

我打斷了他的話,我甚至都懶得看他,我轉過身去,慢慢往前走,我告訴他,“謝謝你的好意,我自己能回去。”

之後很長一段時間,我推到了所有活動,我看了很多關於人格分裂的書籍,我咨詢心理醫生,問她有沒有可能讓已經消失的人格回來。她說,沒有這種先例。

那天我沒開車,從心理診所出來,天下起了大雨。

我沒帶傘,也不想撐傘,我就這樣走在雨水裏,渾身都濕透了。

我聽到有人喊我,我沒回頭,肩膀就被抓住,一把黑色的傘傾斜在頭頂。

“趙溫嘉,你是怎麽了?下那麽大的雨就這樣走著?”他的聲音像是沸騰的氣泡,我停下腳步,他也停下,歪頭看著他,我問,“你能消失嗎?”

他打了個哆嗦,也像是冷到了,我翹著嘴角,把他推開,我對他說:“不能消失就別出現在我面前,你不是沈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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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回去之後我就發燒了,吃了兩顆藥睡下後到了半夜是被疼醒的,渾身骨頭都在疼,我打電話給波文,電話沒接通。我吸了一口氣,撐著昏昏沈沈的身體起來,看了一眼窗外的雨,然後拿起沙發上的衣服,我走了幾步,拉開門時,沒支撐住身體往外倒。

我以為我會摔在地上,但出乎意料,我碰到了一片柔軟,熟悉的身體,熟悉的味道。我擡起頭樹,看到了沈宴的臉。

他問我,“趙溫嘉,你沒事吧?怎麽那麽燙?”

我傻了,把他當做了沈宴,我蜷在他的懷裏,我說:“沈宴,我好疼啊。”

他帶我去醫院,雨下的很大,他把外套脫了蒙在我的身上,他把我抱進車內。我閉上眼,揪住那件外套,我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響,還有不停落下的雨,“啪嗒、啪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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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太好,渾身上下連腳踝的骨頭都在疼。我蜷在車裏,他給我系上了安全帶,我能感覺到他朝我探過來的手,覆在我的臉上。

他的手好涼,我睜開眼看著他,他維持著給我系安全帶的動作與我目光交匯。我喉嚨裏好像火在燒,說不出話來,他的手指擦過我的眼角,我重新閉上了眼。

到了醫院,他要抱我下車,我把他推開,自己往外走。他跟在我身後,外套被他當作傘遮在我身上。走進醫院大廳,我回頭看了他一眼,他全身濕透了。

他去掛號,我靠在椅子上,隔了幾分鐘他扶著我去抽血。我很怕針孔,尖尖的小針紮進去都讓我眉頭一蹙。他突然用手擋在我的眼前,我聽到他說,“不要怕。”

我呆住了,瞇起眼,鈍鈍地看著那掌心的紋路。

他大概也楞了,但礙於面子沒有縮回手,直到我抽完血,他慢吞吞放下手。

我用棉花按住針孔,他又要來扶我,被我躲開了。

我在那邊做過敏檢測,手腕上腫了一個小包,我青黴素過敏。

掛點滴的時候,他也沒走,站在旁邊看著我,我聽到他說,“你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有什麽用?你淋雨生病他也不會出現的。”

我說,“閉嘴。”

他就不說話了。

我靠在椅子上,因為很累沒多久就睡了過去,醒來時身上多了一條毯子。他坐在我旁邊,半磕著頭,是沈宴的臉可又不是他。我看了一眼,收回了視線。

我覺得奇怪,之前是他振振有詞趕我走,說要遠離我,可為什麽現在一次又一次出現在我面前。

他醒了之後開始打電話,說話的聲音很輕,他見我看他,便站了起來,走到外面去。隔了幾分鐘又進來,他問我,“你餓嗎?”

我反問他,“你怎麽會在我家門外?”

這似乎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,他沈默下去,我又問他,“為什麽那個所謂的保密協議裏,你要把全副身家給我?

既然你已經想好了之後的路,又為什麽取消婚禮?你父親發文和你斷絕關系,你心裏在想些什麽?”

他不說話,似乎這讓他難以啟齒,他抿著嘴,一聲不吭,臉色黑了下來。我的後背僵在椅子裏,盯著他,看著他一步步後退,而後負氣離開。

我以為他終於要走了,卻沒想到他停在門口,後背繃得緊緊,他冷著聲音對我說,“你發燒了,只能喝粥。”

他出去後我問護士借了手機打電話給波文,電話接通了,我讓他立刻來接我。我把手機還給護士,讓她幫我把吊針拔了。護士問我還沒掛完,我對她說,我要換家醫院。

我沒等那個沈宴回來,我把外套丟在椅子上,先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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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路口等著,波文的車到了,我拉開車門摔了進去,整個身體趴在後座。波文嚇了一跳,問我怎麽了,我說發燒了去醫院。

波文沒動,我知道他在想什麽,笑了一下,我說,換家醫院,這裏頭沈宴在,車子立刻發動了。

“手機給我拿了嗎?”

“給你。”波文騰出一只手把手機遞給我,他對我說,“上面來了好幾個電話。”

我接過後看了一眼那號碼,直接來電拒絕。打開微信也有彈出來的信息,是那沈宴把我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,我覺得挺好笑的,這回輪到我把他給都拉黑了。

風水輪流轉,我卻不覺得解氣,因為……我的沈宴沒了。

我把臉埋進臂彎裏,身體一抽一抽的,我想我的詛咒是不是靈驗了,原來他是真的不在了。

我記得他以前問我,他說,溫嘉,如果有一天我變了,我不再是我,你也不要生氣,因為我只是買了個小差,很快就會回來的。

我當時壓根就沒聽懂,只是笑他開什麽玩笑。他就抱著我,對我說,溫嘉我好喜歡你。

我早該想通,我的沈宴是世界上最好的最愛我的人,他就算忘記了我,也不會這麽對我。

我早該明白的。

我換了家私立醫院,讓波文給我辦了住院手續,直接在單人病房裏住下了。

我問他,“沈宴怎麽知道我現在住的地?”

波文莫名其妙,“不是你之前跑去他那裏挽留他時,把地址告訴他的嗎?”

我說,“我真傻`逼。”

波文嘆了口氣,“你剛醒悟過來啊?”

我白了他一眼,對他說,“替我換套房子,我不想見到他了。”

“你怎麽突然想通了?不愛他了?”

我看著波文,我說:“他不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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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明白後,就又想到這兩年我纏著那個沈宴死磕的樣子,怪不得我每次給他看照片看視頻他都是抗拒,就跟吞了蒼蠅似的。

還挺好笑的,他肯定煩死我了,好不容易拿回了身體,還要被我糾纏不清。他是天子驕子有磊落人生,他前途無量他和我不同。

我在私立醫院住了兩星期,波文把房子給我安排好了。

出院後我先去畫廊,要把寄放在那邊的幾幅畫搬回新家。剛到畫廊,就見到門口一輛白色跑車,車上下來一個人,對方直接朝我走來。

“終於見到你了。”

那人朝我小跑過來,我認識他,是蘇富比上買下我畫的建築商人。他長得不高,手裏抱著一幅畫,畫布遮著,像只雙腳站立的青蛙

他站到我面前,迎面都一句就是,“沈宴真他媽有病,早不說你是他的人,揍了我一頓不說,還暗地裏給我穿小鞋。”那建築商把手裏拿著的畫遞給我,“這幅畫還給你。”

我雙手接過,扯開了畫布,看著我那時尚且還不成熟的風格,心裏就跟被踹了一腳,一下子都有些站不穩。

那人把畫給了我,又說道,“麻煩你回去和你家沈宴說一聲,別再折騰我公司了,我和他都兩個領域,他每天虧那麽多圖啥啊?”

我沒說話,勒著畫框,手臂很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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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再去看心理醫生,我就躺在靠窗沙發上,下雨天聽著雨聲雷鳴,晴天把自己埋在毯子裏睡覺,其實根本睡不著,我只是什麽都不想做。

波文很擔心我,我聽到他的聲音覺得挺難受的,我對他說,“我一直在讓你為我`操心,攤上我這個不省事的人,挺難為你的。”

他說,“溫嘉你怎麽了?不要這麽想,照顧你是我的本分。”

我就對波文說謝謝。

其實我身邊的人對我都很好,小時候我想學畫畫,家裏沒有多餘的錢錢,爸媽就賣了一套房子供我留學。他們對我說,想學什麽就去學,不要有顧慮。

我一個人在國外,漸漸感覺到了生活的吃力,我有時候會在夜裏哭,支持不下去的時想要回家。

我媽問我過得怎麽樣,我也不敢告訴她,我沒過好。

直到後來遇到了沈宴。他說我是他的力量,可他又何嘗不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力量。我活得不快樂,寂寂無名的日子裏每天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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